在局长萧猛的威吓下,马沙伯带着鲁德爽和鲁烟灭开着一辆车顶已经被炸开花的警车来到了第六国立医院,早晨被发现死去的女大学生林文娇的尸体,便是被送到此处太平间进行尸检。
虽说马沙伯他们当警察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云港这种地方还是第一次出现需要尸检的死人,所以他们跟医院的太平间并不熟。转悠了两三圈之后,可算是找到了进入太平间的通道,然而......通道一片阴暗,连照明的灯都没有,就像是通往深渊的隧道一样,光是看着就感到身后一阵阴寒。
“马哥,真的是这里吗?”
“总有一种进去了就出不来的感觉......”
鲁德爽和鲁烟灭兄弟俩生的虎背熊腰,胆子却跟兔子一样,一脸毫无遮掩的恐惧和颤抖的语气将他们的内心想法暴露的一览无余。
“怕什么,”马沙伯咽了口唾沫,“难不成尸体还能活过来?”说罢,他鼓足勇气迈开了步子,心里实际上还是有点害怕的,但是猛叔凶神恶煞的面庞令他更加恐惧,两者相比,还是遵照猛叔的圣旨去仔细查案能保住性命。鲁家兄弟看他大胆地走了进去,便也都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是一扇门,门上写着‘闲人免入’四个血红血红的大字,推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人鸡皮疙瘩不禁全都鼓了起来。
“妈呀......怎么这么冷?”鲁德爽虎躯一颤,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太平间要保存尸体,不可能保持跟外界一样的常温。”马沙伯摸了摸下巴,“话说,这里一个值班医生和保安都没有......难道太平间放假?”
“没可能,医院类的事业单位都是按照国定假日放假的,外面医生和护士忙得团团转,太平间怎么可能放假?”
不知道是故意省电还是为了营造气氛,太平间虽然有灯光,但是暗的跟没开一样,再加上泛着诡异绿光的安全通道指示灯,还有寂静到快要令人窒息的周遭环境,将气氛瞬间烘托到了高潮,“不行,我有种要拔枪的想法。”鲁德爽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哥,我们是民警,哪里来的配枪?”鲁烟灭问了一句。
“少说废话,”马沙伯扛起了随身携带的巴祖卡,随时准备发射,“跟我来。赶紧找到值班医生,然后好好地查一查尸体......”
“马哥,你哪里来的反坦克火箭炮?”鲁家兄弟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马沙伯话还没说完,他们身旁的一扇门传来了咔的一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旁。精神紧绷的马沙伯立刻将巴祖卡的炮口转向了她,并且将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出现了!!!”
“啊啊啊啊啊!!!”他的反应还好,鲁家兄弟就太过激了,撒丫子就跑,几秒钟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你们是什么人?”不过,轻柔的女声令马沙伯镇定了下来。她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开关,打开了太平间内的主灯,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一名浑身白衣染血,戴着沾血口罩,手中拿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
“变态杀人分尸狂!!!”看到了人影的真面目后,马沙伯反而更加激动了。
“警察?”对方倒是很淡定,摘下了口罩,露出了清秀的面孔,“你们是不是来调查死者林文娇的?”
“呃......”不知怎么的,她一摘下口罩,马沙伯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她的面容吸引了,将她身上的血渍和手中血肉模糊的东西完全屏蔽在了马赛克之下,“你好,我叫马沙伯,是云港地区的警察,请问......有时间喝一杯咖啡吗?”
“拒绝。”
“呃......这么快就拒绝?”
“我不喜欢马脸的男性。”
“呃......好伤人。”马沙伯万万没想到,看似清秀可人的女孩竟然出口如此直接,丝毫不留周旋的余地,在他二十几年的感情道路上,还从没有遇到清新正直不做作的女孩,真的是太特别了。
“如果你是来查案的就跟我来,如果不是,请你离开。”
“查案可以等一下,我们之间应该有更重要的事件可以谈。”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有时间陪你浪费。”女孩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也很正常,但说话永远像一支穿云箭,直勾勾地来,直勾勾地去。
“查查查,查案。”马沙伯面前的是一座铜墙铁壁,根本无懈可击,与其跟他耗着,不如先办正事,有一个契机建立联系总比死缠烂打被讨厌来的要划算吧?
“跟我来。”女孩没有一丝迟疑,带着马沙伯进入了验尸间。相比起狭窄的通道,验尸间可算是宽敞了不少,林文娇的尸体被安置在验尸间正中央的验尸用的手术台上,周围都是配套的手术工具,从针到刀到锯子,一应既全。
为了方便验尸,林文娇的衣服已经被完全脱去,**裸的女大学生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身上多处都有刀伤,看样子,是接受了一次全面检查。马沙伯看着赤条条暴露在他眼前的林文娇,不禁喃喃地道了一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
“没......没什么。话说,尸检报告我们局子已经收到了,不过,还有一些问题要当面问清楚。”
“问。”
“首先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判断她是被勒死的而不是因脖颈上的刀伤而死亡的?”
“死者颜面肿胀与发绀,眼结合膜下出血,下体伴随有大量尿液成分,符合典型的窒息死亡表面症状。再者通过血液观察分析,血液呈暗红色,浆膜及粘膜下出血,进一步证实死者系窒息而亡。”
“死掉的人,血液难道不是都呈暗红色的吗?”
“你们刚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取了血样,理论上来说并不算是铁证,但作为佐证还是可以使用的。”女孩的谈吐条理清晰,目光始终在林文娇的尸体上,“对了,我这边也有几个问题要提一提,或许对你们查案有帮助。第一,脖颈处的伤口应该是利器所为,而且刀锋很快,不像是你们送交的证据美工刀干得出来的。第二,林文娇的衣物上沾有微量的颜料和尘土,手指甲中查出了血液,从中检测出了死者自己的DNA,理论上来说是在挣扎的时候抓伤了自己的脖颈。第三,林文娇的腹部有一些淤青,有可能是被人扛起来过,而且,腋窝附近位置有明显的擦伤痕迹,很有可能是被麻绳一类的东西绑过身子。第四,由于第三条问题不应该是女生做得到的,我检查了林文娇是否有被**的痕迹,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在死亡前遭受过侵犯。”
“有没有查出犯人的DNA?”
“如果这么方便的话,还要你们警察做什么?”女孩反问了一句。
“呃......你的意思是,她是因他杀死亡?”
“百分之一百。”女孩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一下,“死人是不会一边勒死自己一边还拼命挣扎甚至抓破自己皮肤的,如果有的话,又怎么解释她脖颈上的刀口?无论是先抹脖子再勒死自己还是先勒死自己在抹脖子,都是无稽之谈。而且,死者体内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血液,应该不是活着的时候被割断动脉,因为在心脏跳动的情况下割断动脉会导致大出血,血液会在几十秒内流失到生命垂危的地步。即便是死亡,也要一段时间才能令血液不再以常速流动,所以死者应该是在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被割开了脖颈放血。”
“原来如此......”马沙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我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问。”
“你叫什么名字?”看样子,马沙伯是真的挺喜欢这位验尸官小姐姐的,竟然露出了平常看不到的痴态,“我能约你喝一杯咖啡吗?”
“稍等。”这一次,女孩没有立刻拒绝他,而是走到一旁,摘下了手套,拿起了医院内的座机,“你好,我这里是验尸间......”
几分钟后,两名医院的保安将马沙伯扔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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